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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关村的夜新公司从这里崛起,年轻人在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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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时间:2021/1/8 4:23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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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关村,个体的无力随处可见,如徐雨薇,如今已不再想着改变什么。加班的人常常想到挣脱与逃离,却在一夜一夜的工作中,汇成行业发展的推动力。

来源:对撞派(ID:ai7gua)

作者:李娅宁今年北京的降水,似乎比以往都要多。常在下班时间猝然而至的暴雨,猛烈撞击着地上的一切。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,键盘不断啪啪作响。时代从未如此波谲云诡,未来好像笼在一团雾气中;无数疲惫、落寞、纠结着的希望,在黑夜里暗暗生长。22点的晚高峰晚上七点,卢宇霄从布满代码的电脑屏幕前起身,走出中关村的大楼,上了出租车。一个小时后,他出现在五棵松附近一家livehouse里,台上是他喜欢的重金属摇滚乐队,主唱正猛烈地甩着一头长发,发出粗犷的嘶吼。卢宇霄站在离舞台很近的位置,音响震耳,他用力挥动着手臂,几乎要跳起来。他叫着,声音淹没在人的呼喊中。这是卢宇霄几个月一次的偷闲,他享受这样的聒噪,耳朵要爆炸,“这才叫生活!”而在中关村的每一晚,对他来说,都是“生存”。卢宇霄在一家人工智能创业公司工作,公司很小,在中关村的一幢写字楼里租了半层。从AlphaGo开始,人工智能迅速进入大众视野,创业潮铺天盖地。这一家没什么水花,是沧海一粟。一年前,卢宇霄从云南来到北京,他申请了两家大厂,一家给了offer但工资太少,另外一家,由于面试官临时有事要改面试时间,他觉得对方不守信,因此放弃。他也有机会加入一个从大公司辞职创业的成熟团队,却听说那家公司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,员工相隔一米也要通过打字交流,思索再三没有去。现在的公司,至少同事们“说人话”。不过,他现在偶尔会后悔当初的任性轻狂。这家公司是海归博士创业,他看不到什么希望。“老板太年轻,没经验,越来越凉。”公司网站上写着的融资数字,就像老板给他画的饼,看得见,但摸不着。几年来,不知道多少人工智能企业倒下了。办公楼中介说,几乎每一天,都有公司从中关村搬出去,新的公司再进来。这些公司中,小公司占了大多数,不乏人工智能公司。中关村有创业基因。新浪在万泉庄的三层小楼里壮大,百度在理想国际大厦上市,雷军带着创业团队喝了一碗小米粥,刘强东在电子一条街卖过光碟……后来,一波又一波意气风发的年轻人,怀着对成功的热望,开始了在中关村的创业,却大都黯然离场。卢宇霄觉得,这家公司的宿命也一样,而自己,只需要把口袋里的钱看好。同事张文哲工作过的上一家公司,已经消失在人工智能激烈厮杀的洪流中。当卢宇霄在躁动的人群中声嘶力竭的时候,张文哲正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。他一抬头,看到月亮,隔着一条马路,是密密麻麻的办公楼,窗格里的灯都亮着。此时的北京,欲望正在蔓延滋长,在推杯换盏的饭局上,在人头攒动的舞池里,在烟草和酒精混合的每一处的空气中。中关村不一样,中关村的夜清醒克制,欲望是沉默的。张文哲完成了今天的工作,在纸上画着几何图形,拓扑学让他着迷。公司的CEO是他的学长,张文哲却对商业成功和名声没什么渴望,他想去美国读博,研究数学。创业公司的欲望有时候很简单,就是活下去。为了这个目的,要加班,要不眠不休,要与时间赛跑。老板曾经在周五下午给一个新需求,问张文哲实现需要几天。他说“两天”,老板说“好,那deadline就是这周日。”张文哲的纪录是连续26天没有过休息日,公司活下来了,却暂时还看不到更远的曙光。不在中关村,你很难想象,这里的晚高峰,是22:00。比如,互联网金融中心大厦门口,你会看到人群从大门涌出,二三十辆网约车几乎在瞬间完成集结,停靠在海淀东三街、丹棱街、海淀中街两侧。打开滴滴页面,打车排队人数在十分钟内从涨到,让没有提前叫车的人感受到什么是绝望。下班的人们对着电话大喊,努力和司机确认位置。车辆错不开,总会有第一辆汽车按起喇叭,就开启了此起彼伏的喇叭交响乐的序幕。这样的景象在中关村很多楼宇前同时上演,打破了一天的平静。有时,会有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,或是穿运动短裤的男生,扫开一辆共享单车,从3辆汽车的夹缝中穿过,很快骑远。生活还是生存?字节跳动在中关村晚高峰的排队中功不可没。你去问保安,他会告诉你,一天的分界是11点。11点以后,夜晚才真正开始。中关村的夜很有意思。街区正在改造,挖掘机啃噬着人行道的地砖,明天再铺上新的。当穿橙色马甲的工人们蹲在路边吃着盒饭时,旁边写字楼门口,一个年轻人接过了小哥手里的外卖。当挖掘机司机站在破碎的砖块上抽着烟,对面一个穿长裙的时髦女孩也在对着手机吞云吐雾。互联网金融中心大厦的夜班保安老冯就站在楼里,隔着玻璃,看着这个女孩,瞪大了双眼——在他的家乡小城,这样的小姑娘是不抽烟的。字节跳动是这座大厦最大的租户,租了7层。女孩是字节跳动的员工,抽完一支烟,上楼加班了。老冯50岁,来北京当保安4个月,一些事情让他匪夷所思。一次,一个小伙子告诉他,自己每天打车回家要花80块,公司报销。老冯看着门口这么多等着打车回家的人,激动不已,想象不出头条公司到底多有钱。“听说员工一个月挣3万,你想想头条的老板有多少资产,那就不是百万千万了,肯定得上亿!”老冯一个月工资块,不知道张一鸣是谁,对于字节跳动最近陷入的舆论漩涡也一无所知,他一次次向人提起的,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大厦门口排队打车的盛况,和头条公司价值50元的盒饭。偶尔他也看到温情的故事。一个男人晚上十点半到楼下接妻子下班,因为妻子临时要加班,男人在一层和老冯默默地等了三个小时。他当然不知道TikTok。最近,TikTok被卖的消息频频传出,成了悬而未决的长连续剧。多家媒体报道,TikTok如果被卖,字节跳动的市值会缩水至少亿美元。分析的文章铺天盖地,但保安不是它们的受众。抖音用算法给他推荐了北方农田里的广场舞视频。中关村平静得跟从前一样。每天十点半,字节跳动的最后一班接驳车准时停下来,收工。这些14座中巴车,每天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字节跳动在北京的23个办公点,车身印了英文“bytebus”,颇有个性,是“bytedance”的衍生词。这家公司的国际化野心一直都在,却在所向披靡时遭遇大洋彼岸的铁腕,何去何从尚未可知。山雨欲来,那些写字楼里的几万员工似乎暂时没受到什么影响,话题拖得漫长,内部情绪很快平复。这股风给每个人带来的冲击不同。张一鸣在公司内网连发几封内部信,言辞恳切,一个字节跳动的员工在朋友圈默默写下三个字“挺过去”,另一个员工在楼下抽烟时笑着和同事说“卖了挺好,那么多钱”。外界传言TikTok的目标买家是微软。而在人们长久的揣测过后,今天,微软发布声明,字节跳动拒绝了其对TikTok的收购要约。这两家公司的谈判最终没达成,但无疑经历了一番较量。巧的是,互联网金融中心(丹棱街1号)对面,就是微软大厦(丹棱街5号)。微软的两座大厦由比尔盖茨亲自拍板、耗资28亿,当它在中关村拔地而起时,世界上还没有字节跳动这个名字。微软的logo高高挂在两幢大厦之上,在中关村西区的许多写字楼里,站在窗前往外一看,就看得到微软。字节跳动来得晚,在中关村西区没有自己的楼,没有竖起的牌子,员工分散在近十幢写字楼里,低调没有声响,只是在晚上十点后,人群从各个大楼里同时涌出,上去一问,字节跳动的。这像极了中国互联网崛起的样子,默默发力,而后崭露头角。从张朝阳、田溯宁们回国在中关村创业算起,中国互联网今年25岁。微软比整个中国互联网的进程整整快了20年。而字节跳动,是刚刚成立8年的互联网新秀,发展速度让世人瞩目。丹棱街1号和丹棱街5号,相隔不过米,却有着几个小时的“时差”。两栋建筑本没什么交集。TikTok的风波之下,才让人注意到,这两个在中关村不可忽视的存在,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。字节跳动开发岗实习生杨东,刷了多道算法题以后,经过四轮面试,终于来到字节跳动实习。他相信,自己如果刷够道题,就一定可以去微软了。微软不用每天加班。晚上,当微软的产品经理Lucy回到家做完了一次瑜伽,杨东的小组会议才刚开始。电脑屏幕上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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